“阿荟,又吵你陈二哥干啥,回家吃饭了。”
远处传来姚家大哥的声音,姚荟一个扭头,“来啦来啦。”
“我回去吃饭了,陈二哥。”
说完,蹦跶着就走了。
陈德清呆了半晌,书被风吹得翻了许多页。
一颗心也被翻皱了……
那张申请也就进了抽屉角落,未在碰。
从那以后,姚荟还是没周末回来,路过都要聊几句。
‘闫振华’三个字占据了她大部分话题,而那时的陈德清是内敛且笨拙的,他的观念里,姚家和闫家是父母都定好的亲,姚荟自己又乐意。
那他有什么理由冒出来说什么呢。
再后来,就是姚家和闫家正式定亲,安排婚礼。
而同一时间,陈德清也上了北上的火车。
……
再后来,就是她成家生子,彻底有了各自的生活。
陈德清回过沪市一两次,隔着院墙看到过姚荟一家,姚荟长成了个成熟的女人,少了小时候的跳脱但性子仍是爽快明媚的。
陈德清看着她,那种感觉很难形容。
他觉得自己是一棵树,而姚荟就是长在她树下的一朵花,漂亮又有生命力,努力向上生长着。
他伸出枝丫为她遮风挡雨,她越长越好,却被人移栽到了别人的花坛里。
她在湿润肥沃的花坛里,生活的依然璀璨,而他的树下空了一个坑。
心里也空了。
只是那时候的闫振华还是个面面俱到的人,对她也是十分呵护。
姚家经历了一些事,姚荟变得更依赖闫振华。
后来还退出了文工团。
最后一次去看她,陈德清看到他们的孩子,十分聪明机灵,眼底透着股不符合年龄的沉着,俨然是个成长后能担事的人。
看到闫振华把他放到肩上,旁边跟着的姚荟手里拿着一束花脸上的笑比花还明媚。
他早听闻,她已经是文工团的领舞,出类拔萃。
那一次,陈德清就跟自己说。
就这样吧,到此为止。
所以他回了京城,全身心投入到事业中。
……
后来平地惊雷的事,是闫家出事了。
几番周旋,陈德清没有坐视不理,当时他已经能在中央说上话,也是出了许多力。
但闫振华还是只能去到港市,姚荟和闫峥暂且在沪市周旋。
半月之后,她也要去港市,千里迢迢,那边举目无亲。
这是第一次,陈德清干预她的事情。
从京城连夜到了沪市阻止她去港市。
那天沪市的雨很大,姚荟她们住在闫家的小院子里。
陈德清没带伞,淋了一头雨进屋,开口第一句就是,“小荟,我不同意你去港市。”
姚荟眉头紧皱,脸上没有从前明媚的光彩,那股不服输的劲却没少分毫。
“为什么不去,我男人在那里,闫峥的爸爸在那。”
陈德清试图先讲道理,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,“小荟,这个事情不是那么简单,闫振华在港市站稳脚跟了吗?你们怎么过去,你们如今身份特殊不是随意能去港市的。”
他看了眼旁边的闫峥,“小峥才几岁,你要带他去前途未卜的港市吗,你再等一等。”
“我等不了了,”姚荟倔强说:“我跟闫振华是一家人,同甘共苦,吃苦又怎么样,我不是不能吃苦的人。”
陈德清说:“你有没有想过,万一这个事情定性不好你就不能回沪市了!”
“我……”
这问题姚荟想到过,如果不能回来,这辈子只能漂泊异乡。
“那我也要去,一家人没有‘大难临头各自飞’的道理,我姚荟不是这样的人。”
“姚荟!”